越南党政换届在即 习近平的越南阳谋

凡人

越南党政换届在即 习近平的越南阳谋


北京时间11月5日，习近平开启了访问越南的旅程。虽然近几日习马会占据了各大媒体的主要版面，但作为中国十年来首位访问越南的国家元首，习近平此次访越有着特殊的意义。特别是在越共十二大即将召开，十二大期间越共总书记、国家主席、国家总理、国会主席四大班子领导都将换人的情况下，以阮富仲为代表的越共亲中派势弱，美国扶持的阮晋勇势力空前强大，习近平此次出访背后含义更加复杂。

据悉，习近平将在两天之内与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以及越南总理阮晋勇进行会面。在美国军舰闯入中国南海岛礁附近，越南亲美派势力受到鼓舞，兼之越南换届在即，人事斗争已趋白热化，他们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值得关注。

刀光剑影的越南政局

越南共产党并没有形成类似毛泽东时代的家长制，党内也缺乏强势的政治人物，其一直施行的是“集体领导制”。现在的越南政坛，有越共总书记、越南国家主席、越南国家总理和国会主席四大政治核心。其中越共总书记阮富仲拥有实际上的最高权力，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是名义上的国家最高领导人，越南总理阮晋勇是政府首脑，国会主席阮生雄是类似中国人大委员长的角色。由于历史及地理原因，四大政治核心政治倾向各不相同，大体分为亲中、亲美两大派系。

越共党的总书记阮富仲出生于1944年，是越南政坛实权派人物，也是公认的亲华派之一。所谓的亲华派，地域上以北方政治势力为基础，政治倾向上赞同所谓的“中国模式”，渴望在越南实行中国道路，外交上对中温和、对美强硬，其势力主要在党、政、军三大体系内。而亲华派或者说北方派势力之首，就是有着“压舱石”之称的越共总书记阮富仲。

但阮富仲年纪偏大，现在已经71岁，越共规定党政高层领导人70岁必须退休，因此其政治生命时日不多。虽然越南也存在退而不休的状况，但近来越南亲美派势强，2001年越共九大时亲美派就曾挑战北方派的权威，虽然最终失败，但政治势力大大增强。2014年中越发生海上对峙，亲美派携民族主义思潮发力，声威更胜以前。因此阮富仲退休后能否掌控局面，这受到了外界怀疑。

越南总理阮晋勇，出生于1949年，曾是越南有名的少壮派，现在是越南政坛亲美派的代表人物。阮晋勇出身于越南军队，后主管经济，在越南经济界势力遮天蔽日，越南政经系统中无数大员出自他的门下。兼之在军队中经营多年，又颇有识人之明，军队中故旧亦不在少数。阮晋勇公开主张走美国道路，宣传所谓的“普世思想”，更曾声称要“解散越共”，是外界公认的类似叶利钦的人物。

阮晋勇反华亲美，传闻2014年越南爆发打砸中国工厂之乱，背后主使者就是阮晋勇。在阮富仲的强势推动下，越共将打砸中国工厂定性为“反共反社会主义的暴力行为”，并逮捕了多位打砸中的带头人物。针对越南政府的镇压行为，越南总理阮晋勇则公开声称“我对这个有保留”，并暗中邀请美国国务卿克里访问越南。传闻阮晋勇与希拉里（Hillary Diane Rodham Clinton）和克里（John Forbes Kerry）都相交莫逆，其有着美国支持的背景几乎是越南政坛公开的秘密。

十二大的生死决战

2016年1月，也就是两个月之后，越南共产党将召开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此次会议上，越南的总书记、国家主席、政府总理和国会主席四大班子集体更换，越南党政军高层会进行一场大换血。在次关键时刻，亲华派和亲美派之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的争夺。亲华派，也就是所谓的北方派，其势力主要在党、政、军中。亲美派，也就是南方派，其势力主要在经济界、军队中。由于两派斗争激烈，即便距十二大只有短短几十天，四大班子的领导人选还是未能确定。


越共十二大人选的难确定，主要原因在于越南总理阮晋勇。近几年随着中越海岛之争以及美国重返亚太，亲美派代表人物阮晋勇势力增强，其子女分别从军和从商，在军、经两界有着庞大的势力。按越共惯例，越共的总书记退休后，应该由现任的河内市委书记接任。但现任河内市委书记范光毅并不是强势人物，和阮晋勇更不是一个级别。据称阮晋勇想要打破惯例，不仅由他接任阮富仲担任党的总书记，还谋求接任张晋创担任国家主席，他想书记、主席一人兼任。

现任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是越南政坛少有的中间派人物，他被认为是派系妥协的产物。越南亲美派坐大，和阮晋勇有亲密关系的阮明哲在2006年当选越南国家主席，“四驾马车”中国家主席和总理都是亲美派，这引起了越南政坛的担忧。所以2011年阮明哲虽未到70岁，也不得不提前退休，由中间派张晋创接任国家主席职位。

越南下一届四大班子领导人人选，必须在十二大之前确定。因此越共在数月之内接连召开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十一次全体会议和第十二次全体会议，阮富仲更是直言，“越共第十二大人事工作是极为重要的任务”。但即便接连举行了两次会议，下届越共领导人人选依旧未能确定。外界认为，阮晋勇年龄并未到站，即便连任了两届总理，也不会甘心退出政治舞台。但连任两届总理后转任党主席，这在越南没有先例，恐会遇到其他势力的反弹。

安南难安 习近平四两拨千斤

习近平此次访越，是受了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的邀请，访越期间将会见阮富仲、张晋创以及越南总理阮晋勇。中国官方公布的消息是，习近平访越主要议题有解决双方海上边界分歧问题、发展战略对接和基础设施投资、文化教育边界省份交流问题等。但外界认为，在美国军舰闯入中国南海岛礁附近的背景下，越南亲美派势力受到鼓舞，兼之越南换届在即，人事斗争已趋白热化，习近平访越恐并不简单。

习近平将会见越共总书记阮富仲、越南主席张晋创和越南总理阮晋勇。阮富仲虽迫于形势发表过对华强硬讲话，但其实际行动一贯亲华。外界认为，会谈期间习近平可能会安抚阮富仲，并通过其了解越南换届情况。越南主席张晋创在中美关系上几乎不发表看法，习对其可能采取拉拢政策。至于越南总理阮晋勇，作为越南政坛少有的强势人物，虽然其一贯亲美疏华，但若真正当选，也不会冒着损害越南国家利益的危险得罪中国。习近平会见阮晋勇，更可能是倾听其对华意见，了解他的真实意图。

关于南海问题，习近平可能不会提出过于激进的要求。现在越南正处于十年来最关键的敏感时刻，中共高层不会在此时刺激越南。若强调中国在南海的立场，只能给越南的亲美派以口实。亲美派可能利用中越领土矛盾，鼓动国内的民族主义情绪，这只能给亲华派增加障碍。

中共党媒称，习近平访越会签署“一系列的经贸协议”。外界推测，习近平可能和越南签署关于基础设施投资、越南农副产品出口、中越文化交流以及两党合作等方面的协议，具体条款可能会对越有利。中国让出部分经济利益，这将成为越南亲华派的“外交成果”，并可能被其在越南国内大加宣传，成为拓展政治势力的理由。中国放弃一部分的经济实惠，换来亲华势力在越南下一届政府中增强话语权，这被认为是四两拨千斤的明智之举。

美国国务卿克里在今年6月访问越南，并在越南停留了两天。克里访越期间，遍会了越南总书记阮富仲、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甚至是越南副总理武德儋等政治人物，就是没有会见亲美派的代表人物阮晋勇。有观点认为，克里与阮晋勇有过私下的会面，双反探讨了2016年换届的内容。今年下半年以来，越美关系更加走近，越南甚至在今年10月成功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组织，美国对越南影响明显加深。

在越南换届之前的关键时刻，中美对越南的争夺会更加激烈。鉴于近期亲美派强势，阮晋勇甚至喊出2020年越南要实现全国普选的口号，可见此次大选若亲美派获胜，越南未来五年可能发生剧变。习近平此次访越的背后，中国做出了一系列的动作。越南紧邻中国，中国是越南接连11年的最大贸易伙伴，习近平利用经济实力影响越南，这是四两拨千斤的阳谋。越南未来政局如何，关键看此后两月内的情况变化。


(余乐 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