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俄供养印度 莫迪八面玲珑

行者

中美俄供养印度 莫迪八面玲珑


对于虔信印度教民族主义，认为圣雄甘地“英雄气短”的印度总理莫迪来说，任何有关印度会在华盛顿、北京和莫斯科甚至东京间选边站的猜测恐怕都会有些牵强。进入21世纪的印度斯坦如该国国徽上的阿育王柱一样八面玲珑，新德里吟诵着“唯真理必胜”的箴言，以各种面孔一视同仁地应对四方来客。尽管这种气概大有“几大强国伺候我一个人”的错乱感，更显出了印度在各方面上的先天不足。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莫迪在执政后，做的最多的事往往寻求外国让利给印度，却绝少将自己捆在任何一方的战车上。这一点真相恐怕会让很多热衷于“争夺莫迪”的势力感到伤感，在印度外长已经飞抵北京准备中、俄、印三国外长峰会的今天更显得突出。

就在前不久，伴随着美国总统奥巴马在新德里的访问，某些中国分析人士对于奥巴马和莫迪之间的接触颇有些不忿，某些向来“敢言”的媒体更以两人间有着“肤浅的和解”加以讥刺，他们认为“西方狡猾地图谋引诱印度，使其陷入与中国的不必要对抗”。必须承认，以莫迪和奥巴马的彼此诉求来说，这种判断存在一部分合理性，但在大方向上显然有问题：莫迪恐怕从奥巴马到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考虑过多说什么，更不用说结成同盟关系了。

事实上，也就在奥巴马结束对印度访问的几天里，新德里就表现出了足够的八面玲珑。尽管直到2015年，莫迪仍没有与奥巴马达成任何“美印同盟”的更深层次协议，但在奥巴马刚离开新德里的1月28日，莫迪就把前驻美国大使升任为外交秘书，直接显示了华盛顿在新德里战略中的位置。与此同时，中国外交部也宣布了中、俄、印三国外长2月2日在北京会晤的安排，印度外长斯瓦拉吉更在此后30日后飞抵中国，展开巡访。很显然，在这场风潮中，新德里竟然奇迹般地谁也没得罪。

环顾近一年来新德里的动向，不难发现各个大国已在莫迪面前合演了一出“三顾茅庐”的戏目，当中国、美国、俄罗斯、日本等国的要人带着经贸大单和合作协议飞抵德干高原上空后，莫迪在习近平、奥巴马、安倍等人面前都显出了一样的不卑不亢。从摇动习近平夫妇的秋千，到邀请奥巴马观赏阅兵式，新德里对各方人士都有一种明确表达“共同利益”的意图，当各国高官在新德里穿梭时，以莫迪为代表的印度官僚就已经在东西方的高官头上玩起了脚踩梅花桩的技巧。

必须承认，当今世界上最重要的关系是中美关系，这是一个超级大国与崛起中的大国的故事。然而，印度的加入给审美疲劳的人们增添了新的佐料，也让从古吉拉特乡间崛起的莫迪满足了做明星的欲望，但他也是一个务实的人。莫迪列出了印度当务之急的清单：清理恒河、建造厕所、为印度农村接上宽带、为年轻人提供工作培训等等。鉴于当前早就不是一个零和博弈的时代，在当前世界大国经济纵横交错时，莫迪的首要任务就是拉拢中、美、日、俄等大国的金钱和技术，实现印度的发展，彰显印度的角色，向外界宣传印度的民族价值观，而非着急地把自己贱卖出去。

在“争夺”莫迪的游戏中，最着急的莫过于美国了。尽管美方因为莫迪在2002年古吉拉特邦暴乱中的角色而将其视为“凶手”，但在莫迪入主新德里后，所有的指责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有分析人士指出，在面对莫迪时，华盛顿首先就要让莫迪找回“面子”。而这一点也恰恰被初次访美的莫迪所利用，在奥巴马表示支持印度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后，他不仅以把斋为名拒绝白宫晚宴，更在纽约成功发表演讲宣告“21世纪将是印度的世纪”，进而和美方达成了一系列协议用于改造印度硬件设施，其中包括美国企业帮助印度发展“智慧城市”（smart city），升级水利、卫生设施和健康系统，发展智能公共用电设施，引进美国教师到印度授课等方案。

与此同时，来自东京的拉拢也颇为令人瞩目。有日本分析人士披露，称在“争夺”莫迪的几个大国中，日本显得尤其积极。日本外交官曾游说莫迪将第一次外出访问的国家定为日本。日本媒体也故意爆料，称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推特上只关注三个人物：妻子安倍昭惠、前东京都知事猪濑直树、印度新总理莫迪。日本官方在介绍莫迪时，还将莫迪比作“印度的安倍”。但这种客套之后，莫迪仅仅同安倍发表了包括“同意将印、日、美三国海上联合演习实现定期化、扩大安全保障与经济领域的合作”的框架声明，在印度只准备向日本提供数量有限的稀土资源时，莫迪就已经向安倍出具了建设印度核电站等重工企业的明确需求，还确认了一份“5年350亿美元的投资计划”。很显然，莫迪的需求在于让日本重工业帮助印度建立基础设施，而非让挂着旭日旗的军舰同湿婆大神的舰队一起游弋在印度洋上。

此外，印度与另一个全球性大国俄罗斯的动向也引人注目。与中国一样，印度对廉价能源的胃口是无穷无尽的。莫迪已经准备抓住能够得到的所有输油管线，不论它们来自俄罗斯还是伊朗。此外，新德里还将继续支持来自俄罗斯的战斗机、军舰和潜艇，并让他们成为新德里在印度洋上的安全屏障，除此之外，两国的传统关系似乎就很难再进一步了。尽管俄罗斯学界希望维持这个可靠盟友，并在两国经济的互补性上有所突破，但对于新德里来说，莫迪在俄罗斯面前往往只力求维持“印度还债信誉较高，是俄在军事技术领域理想的合作伙伴”的身份，并避免俄罗斯军工企业拒绝与印度合作局面的发生。

至于在中国面前，莫迪的态度更显得圆滑。作为“中国通”的他在2014年高规格地迎接习近平的到访，以此利用中国的资本优势大力发展印度的制造业。习近平也没有让莫迪失望。中国计划在印度建设两个工业园区，并且改造升级印度铁路。尽管带着强大企业家团队的习近平最后只给了5年200亿美元的承诺，这一点颇令新德里的分析人士失望。但莫迪随即又在金砖银行、亚洲投资开发银行等中国承担主要资本供应方的机制里为印度谋求了关键角色。

很显然，尽管莫迪在世界各大国之间悠游，但他始终是要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个人。对于莫迪和他的人民党政府来说，比起让印度被外国资本浸润，他更乐意让站起来的印度人能利用外国资本，并从中来一场中国“改革开放”式的蜕变。印度想成为一个经济巨头，正如当前的中、美、日等国那样。但新德里并不想在崛起的路上轻易受制。当各方势力冲入南亚次大陆时，莫迪以印度人的方式在各位客人间“一视同仁”就成了一种可行的选择，而他显然还会继续这样下去，并狡黠地看着各国在德干高原上的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