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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都市:纽约华人性交易圈的荒诞与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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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27 20:49: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欲望都市:纽约华人性交易圈的荒诞与繁荣

欲望都市:纽约华人性交易圈的荒诞与繁荣

欲望都市:纽约华人性交易圈的荒诞与繁荣

  在第一次踏入这片陌生的土地时,他19岁。欲望跟随着年龄增长,三年之后,22岁的他已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老嫖。通过他的眼睛,我们得知了越来越多的信息:鸡头的手段、妓女的无奈以及嫖客的欲罢不能。他似乎是与这个世界隔离了出来,生活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围城里。唯有喘息间,方能窥一眼这个真实的世界。

  “波士顿(专题)新加坡学妹,暑假兼职” 。2013年的冬天,第一次前去嫖妓的邓辰显得兴奋而又忧心忡忡,苹果手机上黑色的粗体字在他面前闪烁。屏幕上,即将迎接他的是一个目含秋水的漂亮姑娘。

  恭喜你入城了

  对待刚刚开始入局的新手邓辰,经理人显得非常谨慎。他们把邓辰带到别墅、公寓附近摄像头可以探查到的地方通话,随后再从电话里指引他找到真正的去处。

  初次尝试的邓辰怀着忐忑的心情加了当地一个经理人的微信,通过对方在朋友圈发布的图片,他满怀信心地按照指示来到了约定地点。然而最后迎接他的女子,却从一个“目含秋水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年过30且肚腩下垂的少妇。

  这就是“新手的学费”,邓辰说:通常稍具规模的交易组织都会掌握两个不同的微信号用以联系嫖客,而且许多经理人每隔半年就会换一次地址。

  他一开始接触到的便是所谓的“基础微信号”。在这个微信号里面,所有的图片都是假的,只有信息是真的。比如,经理人会发朋友圈说今天有韩国的技师,那就是真有韩国的技师。而至于如何分辨真假,则要依靠嫖客自己的经验。

  在熟络起来之后,邓辰被允许加了一个更加高级的微信号,在这个微信账号上,所有发布的照片都是真实的。有些高级微信号甚至还会标注出电话号码,方便嫖客随时查找。这仿佛是一张名片,它仿佛在微笑着告诉你,恭喜进入“围城“了。

  在几次碰壁后,邓辰入局了。进入围城的他很快发现,围城里所展现的游戏方式,简直是为他设计的。升级为老嫖的客人可以享受很多优惠待遇。 “简直像是开了挂。”邓辰说。

  一切都比在现实生活中容易得多,邓辰说:“如果你在现实生活中想约一个女孩,哪怕是看电影,前期都需要做许多准备。”  在纽约(专题)读书、上班的女孩子通常家境都很好,眼光也高。在邓辰看来,这些女孩子都很“傲娇”。“哪怕你问遍了闺蜜她可能喜欢的电影类型,推演了无数种放手的位置和姿势,一夜未眠,而当你最终出现在她面前,她可能临时起意,说不想看电影,要和闺蜜去逛街了。

  但在这座欲望之城里他从来不需要这些烦琐的步骤,在入局的刹那他就已经踏入了金字塔的上层,接触到了许多比他曾经追过的女孩还要漂亮得多的姑娘。 “绝对不需要弯弯绕,爽快。”

  在这个由欲望滋生的体系里,客人可以纵欲发泄程度以及技师承受“合理”侮辱的尺度都被明码标价,以便随时出售。金钱涓滴成河汇成细流,流入这座看不见的围城里。的确是这样一个游戏。只要卷进了性交易的漩涡,所有问题都与钱相关。区别只在于客人愿意花多少,技师想赚多少。

  “好”的经理人通常握有一批高质量的技师。他们的收费同样会高一些,大致分为140/180/200/300服务。这里的价格区别主要在时间上,通常收费300美金的服务时间最长,大体在2小时左右。而收费140美金的时间最短,通常被称之为“快餐”。

  邓辰心里清楚,所谓的“大爷快感“是真金白银铸就的,这一切都像在线网游一样,不续费就等于0。 如果囊中羞涩,那你的大爷时间仅限于20-30分钟甚至更短,然后就会有一只大手重重地叩击着大门,告诉你不好意思,你要出局了。而更为广阔的玩法则是为能出得起更多钱的人们准备的。毕竟当你抬头望去,交易体系里面永远有更高的价码。

  “想更多的快感?” 邓辰说,“那得花钱。”

  通过性交易所得的金钱收益,“小姐”们会从经理人那里得到提成。提成的比率通常是6/4分或7/3分,“小姐”拿多数。不仅如此,很多时候嫖客还会支付“小姐”一笔额外的小费。因此,“小姐”为客人提供的服务质量也变得格外重要。

  曾经她见证过一座“城”的繁荣

  关于服务质量,吴娴算得上是得心应手的一个。

  “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道德,很多不愉快的事我都忘记了。”  她只记得,第一次做这个的那年,她18岁,急需一笔钱,因为她的Prada包包坏了。

  如同生活中一切荒诞的故事,这只坏了的名牌包裹挟着她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从那以后,她的生活便被卷入了这股由欲望和孤寂混杂的洪流(视频)里。

  这些年来她不断挣扎,甚至来到大洋彼岸,见证了另外一个地方的喧嚣。吴娴说,她的人生像是被撕扯得四分五裂,大部分记忆犹如气泡般残存在脑海里。而她只愿意记起那些五彩斑斓的部分,她记起的最多的部分就是东莞。

  生活常常捉弄人,支配身体,填满历程。但这一切并不真实,若你任由着它去,日子久了,就好像生活的确可有可无似的。

  “那时候我在常平是(常平镇是东莞市东部下辖镇)SS牌,那时候觉得自己很厉害,未来大好。”  (常平的牌号分为B/A/H/W/S/SS,档次依次往上增加)

  当这些光辉的过往被唤醒时,吴娴整个人像是被充了电一般,表情、动作、语言所有的功能都恢复正常,眉角焕发着浓郁的色彩。  

  吴娴是一位野模,在出国之前一直在东莞一带工作。在东莞的坊间生意遭查处后,她一狠心来到美国追求自由生活。然而她在美国的“自由”生活仿佛是国内东莞时期岁月的重现,机械而单调。在走出国内后,她又走进了 “纽约的局”。

  似乎是有一扇无法关上的木门守在她道路的尽头,她也没想过从这样的生活里挣脱出去。正如吴娴所说,她现在的生活,只是昔日东莞岁月的变奏和延续。

  作为一名职业的性工作者,久经沙场的吴娴对男人的应激反应很好。她知道何时清纯,何时风骚,嫖客觉得舒服,很快就可以高潮。她不在乎金主怎么对待他,她只想着快点接待下一个客人,多赚点钱。

  按照美国计时工作的市价,在超市工作每小时可以赚8美金,快餐店每小时12美金,而提供性交易的价位,基本可抵达每小时200美金。

  在纽约,吴娴很快就成为了她以前所期待的样子,上千上万的美金被迅速揣入口袋,但是它们几乎又不被察觉地花了出去。在所有钱被花光的那天,她又不得不穿着的性感衣服回到这座围城里,重复之前的工作。

  她本是想获得些许金钱的快乐,却成了“金主”们发泄怒火或获得征服感的牺牲品。她的月经总是紊乱的。她的消炎点滴常年挂在休息的房间里,睡眠和饮食完全没有规律。

  “真的很累”,说到这吴娴笑了笑,随手指了指一推瓶瓶罐罐,都是女性药物。她感觉自己衰老得很快,也有吸烟和毒品方面的问题。

  她和她的朋友们大多喜欢在朋友圈发照片,以此来展现自己在美国精致的生活。而实际上,她们很少有朋友,无聊的时候想给人发短信,才发现自己手机里存着的号码,不是经理人的,就是嫖客的。

  等客的间隙,吴娴只能斜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这总让她感慨:“外面都在变好,只有自己正在慢慢腐烂。” 日复一日的自我封闭和在工作中所遭遇的创伤(性暴力、性病、心灵创伤),正在逐渐侵蚀吴娴的身体和她的价值观。

  经理人纵欲之城的构建者

  性产业链中永远连着的是三批人:鸡头、嫖客、小姐。鸡头作为联结资源的纽带,身份至关重要。他们现在有一个更加堂而皇之的名字,叫:经理人。而在这座性产业链的围城里,存在着这样一个金字塔等级:

  有钱的老嫖客>经理人>新嫖客>性服务者

  虽然这个体系不停地被文人骚客以各种暧昧的词汇描绘着,但实际上金钱才是在这座围城中唯一紧要的。性工作者是一个以价格来衡量的群体,付钱越多,越是可以得到优质的服务。

  在这里,经理人所扮演的永远是答话热情,乐意服务的角色。勤奋的他们们时常出现在老嫖的朋友圈里,不断地用美女图片、动图,甚至充满挑逗性的词汇对嫖客们进行着高频率地宣传轰炸,不断诱惑客人入局。

  而“小姐”,也就是从事性服务的技师,活在这座金字塔的最底层。讲通俗一点,就是这里永远都不缺漂亮姑娘。从事性服务的“伴游”女年龄通常在20至35岁之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接受大学教育,且主要以野模、夜场公主、酒店服务员和无身份人士为主。

  其中有一些所谓的“学生妹”来自外地,通常是从加州或者波士顿过来,连续兼职3-5天再返回自己所在的城市。对于嫖客而言,这样的服务相对安全,经常和经理人保持联系的“大金主”们会在她们抵达之前接到通知,说有外地“学生妹”过来。

  法拉盛的经理人鱼龙混杂,如何从众多涉足性交易的经理人中脱颖而出,是个难题。一些经理人为了发展长期嫖客,甚至会在已经熟识的嫖客群体中设置更高一级的 VIP服务。要求一次性交付500美金或者更多的预付款,由经理人收取一定会费,而会员可以享受到更高的服务,比如成为会员后免费享受第一次性服务,优先使用情趣房等等。

  在纽约的嫖客是一个讲究高质量和稳定服务的群体。他们喜欢高质量的技师和更有诚信的服务。因此为了满足客人的需求,有些经理人甚至从国内开始运作,劝说已经在从事性工作的技师打着旅游签证的名义出来赚美金外快,或者唆使一些已经在美国的夜场舞女下水。

  他们的行为导致在性工作者的服务链上,入行的女生越来越多,而且流动速度极快。因此在大部分提供性服务的微信号中,很少有同一个女生会在一个月内出现7天以上。

  当然经理人也有发飙的时候,为了留住大金主,经理人们几乎不择手段。刘薇告诉记者,有一次一个法拉盛远近闻名的大经理人在听闻嫖客抱怨她的一个同行服务时间太短之后,不问缘由便火冒三丈。毕竟纽约从不缺愿意提供服务的“小姐”,而有钱的金主才是“上帝”。

  在金钱的驱使下,从事性交易的职业工作者们几乎可以提供一切客人所期待的服务。“赚钱嘛,也就是名声不好点,但终归是自己选的路。” 吴娴笑了一下,眼神清冷。

  屈从于肉欲的嫖客在独处时很容易变得疯狂,为了自己付出的金钱而肆意放纵, “有些人是疯子。” 提起他们时,刘薇的声音因紧张而略带颤抖,尽管当这些嫖客走出那栋别墅时候都衣冠楚楚。但在狭小的房间里,只有她知道他们是什么。

  她说有时候为这些人感到难过,因为那些在她身上留下淤痕的人,在生活中很可能不过是个谨小慎微的生意人。但到了这里, “就什么都变了” 。

  HIV来自“城”里的恐慌

  久而久之,沉沦在围城中的邓辰发现了这里的另一个规则: 欲望。

  他发现在性爱中,自己的精神和意志永远是落后的,有关性爱的思想似乎匍匐爬行在另一种黑暗里。他有时会感受到一种秘密的惊恐,而这惊恐来自于肉体放纵之后意志的折磨。

  “有一次我没带套。”当他回忆起来时,表达变得迟缓而艰难。从技师那里回来之后,他开始不断查阅网页上HIV的资料,一连翻了20多页,直到搜索页面上的每一个链接都显示着“已点击“的暗红色。

  当他看到网页上的资料说会HIV窗口期出现发烧、红疹时,邓辰曾站在镜子前,褪去上衣,仔细检查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红色的斑点。那几天他总是不停地用手背摸自己的着额头,“感觉很热很慌”。

  他有想过去医院, “但万一真的被查出来了怎么办”。有时他辗转到深夜,有时候他会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屏幕发抖。他曾建了一个微博小号,在里面写:现在我的人生第一步就走错了,很迷惘。在“被艾滋”的恐惧里挣扎了整整三天后,他才慢慢缓过来。

  围城给了他一个诡异的秘密,来自这个秘密的重负让不善言辞的邓辰一直处于焦虑状态。在采访过程中,他始终避谈自己的父母。对于年仅22岁的他来说,欲望带给他的一切都超过了他的心里承受能力。

  然而不论他如何挣扎,在欲望的洪流中他始终面临进“钱”的问题。还没开始赚钱的邓辰开始向父母索要大量的生活费以填平他在性交易这座“围城”中的消费。可当被问及最近怎么这么费的时候,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他曾念叨,说自己“不够孝顺,向父母的钱太多了”。

  邓辰说他似乎感觉又回到了原点,在面对真实世界的时候,自己曾经获得的一切快感仿佛水中花镜中月,经不起触碰。到头来,他除了失去之外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邓辰开始竭力掩盖这一切,但这却使得他在同学中变得愈发保守。在生活中,当朋友们偶尔开一些稀松平常的过分笑话,他会突然变得警觉、疏远,笑容不自然地凝固在嘴角。

  “我离开宿舍一个人搬出来住,就是因为总担心室友会问起我昨晚去了哪里。” 讲到这里D显然在不停地筹措语言,时断时续,“身边的人相信嫖娼纯粹是一个品德问题,认为你已经误入歧途。” 有一次,邓辰假装问起一个朋友对于嫖客的看法,得到的回复是“这种人太危险。”于是他终止了话题,从此再也没有问过任何类似的问题。

  他开始渐渐注意到现实生活中那些所谓“傲娇”的女生,他感觉似乎她们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而他和她们之间恍若隔了一个世界。

  日子久了,邓辰开始在经理人开设的别墅里见到更多衣着光鲜的小年轻,他总觉得他们和曾经的他那么相像。一样地神采洋溢,一样以为发现了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不知道他们需要沉沦多久,才能最终看穿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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