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股市AI管理的资产首超人类 AI替代华尔街?

凡人

AI管理的资产，首超人类管理的资产，美股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在金融市场上发号施令的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人工智能已经“占领”华尔街。中小机构是否能成长为巨头公司，取决于你在这个趋势中做何选择。

文：本刊 责任编辑：李靖

50年前，投资还是人类的事。但今天，人工智能正在控制着华尔街的投资。

近期，研究公司Morningstar发布报告称——在美国股市，由人工智能管理的股权资产（包含交易所交易基金、指数追踪共同基金和债券）达到4.3万亿美元，首次超过了由人类管理的资产！

人工智能算法已经不仅仅单纯地执行买卖指令，它们通过监控经济走向，自动调整资本配置。甚至用人类也不能完全理解的方式，编写自己的投资规则。目前，人工智能管理的基金已经占美国股市的35%，机构股票资产的60%，交易活动的60%。

而这距离第一条用于传输棉花价格的跨海光缆建成不过150多年。这百年间，算法是怎样一步步占据主导的？放手让机器管钱，真的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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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机器“接管”的投资行业

从最初的执行买卖订单，到如今自主设计投资规则，算法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全球最大对冲基金Bridgewater Associates的创始人Ray Dalio表示：现在技术是投资的基础，人类在投资中的作用迅速减弱。

美国金融市场研究和战略咨询公司Tabb在报告中称：在美国股市，每天大约有70亿股股票换手，价值3200亿美元。其中超过一半的交易量属于“高频交易”，即股票以极快的速度抛出，以捕捉稍纵即逝的收益。《FLASH BOYS》作者Michael Lewis在书中提到速度是高频交易的关键，微秒级甚至纳秒级交易全部由机器完成。摩根大通的数据也同样显示：只有10%的机构交易是由传统的股票基金经理完成的，越来越多的购买由机器来完成。

其实，在投资组合管理中，算法已经存在了几十年。1975年Jack Bogle创建了第一只指数基金——先锋基金，投资自动化之路就此展开。随着更为复杂的定量对冲基金和交易所交易基金被开发出来，许多基金都添加了能搜索市场数据的算法，以寻找更为赚钱的投资组合方式。随后，基金经理根据数据进行投资决策。

最初只有少数基金经理才具备的数据处理能力，现在人人都有了拥有可能，而且人工智能做得更好。所以早就有专家预言，人工智能终将取代人类投资者去分析信息，设计投资策略。现实也同样如此，越来越多投资机构的投资策略正在改变，人工智能挑选出的股票，不再由人类决定是否买卖，而是由“机器”自己决定。

例如：Dalio创造的“风险平价策略”，通过平衡不同类别资产的波动性，获得最稳定的高收益。这曾经是基金经理的致胜法宝，但环环相扣的交易策略，需要更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而每增加一层复杂性，人类的选股者就会多依靠计算机一点。Two Sigma公司联席董事长David Siegel表示：30年前，最优秀的基金经理是最具直觉的人。而如今，那些会利用机器、数据和人工智能的人，才能占据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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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数据”，让AI可能比董事会还了解公司

信息是金融市场中最重要的资源，而你的“电脑”比你知道更多经济内幕，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在传统基金经理们坐在办公桌前，盯着公司财报收集信息的时候，人工智能早已通过大数据，创造了评估公司的新方法。

人工智能可以利用卫星追踪有多少车停在商店外，有多少艘船舶挤入港口，有多少个粮仓或石油罐正在被灌满；它们可以通过详细交叉对比社交媒体的信息，发现揭示公司业绩的蛛丝马迹；它们可以使用电子抓取技术，在公司的会议纪要中搜索出表示正面或负面观点的单词。最终，它们可以获得比董事会更新鲜，甚至更真实的公司信息——又被业内称为“另类数据”。

而且随着处理事件的增加，人工智能的大数据处理能力也在不断增长，人类获取新信息的能力被远远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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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人厉害，还比人便宜

不仅能力强，更重要的是——便宜！公开数据显示，人工智能掌管的被动型基金，每年仅收取所管理资产的0.03-0.09%作为佣金。而基金经理的管理费是人工智能的20倍。高收益对冲基金的业绩费，甚至达到最高收益的20%。

在人工智能不断扩大领地的今天，交易所股票交易的买卖佣金，已经降到每股0.0001美元。2019年10月1日，理财公司Charles Schwab和竞争对手td Ameritrade都宣布将把交易费用降至零。

美股市AI管理的资产首超人类

低成本带来了空前高涨的股票交易量。你可以随意在手机上购买股票，几块钱的手续费绝不会绊住你参与投资的脚步，简单几步就可以实现金钱永不眠。但股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更高的流动性，也意味着比以往更低的“股票价差”。对冲基金Citadel发布的数据表明，在过去10年中，公司股票的小额交易价差急剧下降，而且一直处于低位。但与此同时，大额交易多数情况下价差保持不变。对各个散户而言，投资基金变得更加有利可图，人工智能的市场主导地位进一步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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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的钱被机器操纵，安全吗？

随着人工智能渗透到投资的每一步里，关于它们的担忧也日益具象：算法可能会对股价造成更频繁、更突然的冲击。这些担忧并非空穴来风，一系列“闪崩”事件敲响了金融界的警钟。

2010年5月，交易所交易基金价格的崩溃式下跌，导致美国股市在短短几分钟内蒸发了超过5%的市值，原因是很多算法在这一瞬间都做出了抛售的决策。2016年10月，同样的“算法共识”，导致英镑突然暴跌，2分钟内创下英国脱欧公投以来的最大盘中跌幅。

如何保障算法在人类想不到的时间点冲击金融稳定性，成为摆在操盘者们面前的大问题。

但更深的担忧来自机构投资者，他们认为他们所有的优势，很快都会被机器超越。因为人工智能可以依靠数据收集和处理能力，赚到与经济发展不成比例的钱。高收益就会抬高金融机构的竞争门槛，未来传统的资产管理公司，甚至再也无法与人工智能同场比赛。

而且，曾经平等对待所有客户，平等获取信息和促进竞争的监管原则，似乎成了过时的摆设。一些基金已经开始为获得数据的专有权而付费，“胜者为王，败者离场”成为每个公司都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如今资本越来越流向少数大型基金管理公司，它们将拥有大量的公司投票权，而影响这些大基金公司决策的正是人工智能。但依从算法做出的决定，后果如何尚未可知。

虽然机器承担了越来越多的工作，但人类并没有完全从投资界消失。投资银行Lazard的分析师Jacobs表示：30年来定量投资都是从一个假设开始，然后根据历史数据对其进行测试，然后判断假设是否仍然适用。而现在顺序颠倒了，投资从分析数据开始，然后才寻找假设。虽然是机器在进行数据分析和决策，但要输入到机器中的数据是由人类挑选出来的。

AQR基金的机器学习主管Bryan Kelly表示：将机器学习与人类相结合的投资效果，会比纯粹由机器驱动更好。人工智能驱动的算法，往往能识别出人类忽略的因素，而人类则能通过机器发现的新元素，找到新的市场方向。或许人工智能已经成为华尔街不可或缺的存在，但人类也绝非可以随意被替代。

来源：中外管理杂志 记者 王爽